反应半晌后,林越发出一道似乎受到极大惊吓的声音:“卧槽!!怎么是你!?!”
“嗯,是我。”韩远案不动神色地答话。
林越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,咳嗽两声,正襟危坐,装模作样地皱起眉,看了眼号上的名字,又看向韩远案,狐疑道:“郑生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不韩远案么?”林越撇嘴,鄙夷他。
“今天我想叫郑生,不可以?”
“……”
林越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,耸耸肩,道:“可以,您想叫什么就叫什么,叫二狗都行!”
韩远案没在意他的嘲讽,忽然问:“你是林越?”
“是啊,怎么了?你要给我改名叫二狗?还是想让我今天叫二狗?”
“……”韩远案顿了顿,直奔主题,“你喜欢小池?”
闻言,林越一脸疑惑,神经病才会觉得他喜欢韩炽。
但是他才不会表现出来,把笔一扔,靠进座椅靠背里,说:“你跟韩炽哥什么关系,叫这么亲密,还小炽呢!”
不解气似的,林越又补充:“炽你都念错了,这字儿是四声,您这是哪儿的方言音调啊?不像桓城的啊!”
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叫韩远案的心情好了不少——
这样看来,林越应该对韩炽的过往了解不多。
韩远案心里不断升起层层庆幸的波澜,他必须让自己成为最了解韩炽的那个人。
——他不允许韩炽身边出现比自己更了解韩炽的人。
“怎么了?……干嘛不说话?”
狠话放过了,林越才开始觉得害怕,他并拢双腿,在韩远案不说话的威势压迫下,下意识像个小学生一样坐直身子。
可韩远案才不想分析他在想什么,没搭理他之前的话,又问:“林坞教授是小池的主治医生?”
“病人隐私,无可奉告!”林越说得理所当然。
却见韩远案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。
要是不是主治医生,还谈什么病人隐私。林越自己看来十分聪明的反驳在韩远案看来格外……像傻子。
有些愚蠢。
“我说您来是干嘛?没病挂什么号?”
“我有病。”韩远案挑挑眉,说得斩钉截铁。
韩鸣
林越:“……”
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。
韩远案这样, 林越越发清楚他醉翁之意不在酒,于是叹了口气,说:“我知道你是问韩炽哥。”
“嗯。”韩远案不加掩饰。
林越笑了下, 说:“问也没法, 我都说了, 病人隐私,无可奉告。”
“他的主治医生不是林坞教授吗?你父亲。”韩远案做得端直,腰背挺起, 总给林越一种矜贵的感觉。
如此有修养的人, 难怪韩炽一直念念不忘。
但一码归一码, 林越甩开脑子里那些东西,回他:“对,我爸爸是他主治医生。”
韩远案点点头, 说:“既然你不是, 那能谈谈他的病情吗?”
他顿了顿, 补充道:“可以不谈病情,讲讲这几年的事也可以的。”
韩远案很真诚, 林越有眼睛能看得出来, 但韩炽的事儿,他还真不敢随便说,尤其坐在他对面的人还是韩远案。
“你是他家属吗?”林越正色起来,“或者我问直接一点,你是他什么人,我为什么要信任你把他的事情跟你说?”
韩远案眸色暗沉了几分,这一点他确实没法回答。
如今还不确定韩炽有没有原谅他, 他们之间也还有甚多对方不知道的事,处于一个你瞒我瞒的阶段。
若果不敞开明说, 他恐怕一直都会回答不上这个问题。
实际意义上来说,从韩炽的母亲被送进去时,他就已经没有家人了。
韩远案现在还不是他的什么人,但一直都想做韩炽的兄长、家人和恋人。
他的心思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昭然若揭的,只是得看韩炽什么时候愿意,也得看韩炽什么时候能原谅,然后重新接受他。
最终林越还是抵住了韩远案极具压迫力的眸子,没把韩炽的事情给说出去。
况且,林越以为,韩炽如果愿意说的话,应该更想自己说出口,而非借由他人叙述事件。
从医院出来后,韩炽没有回家,而是先去了百庭。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有些变动,他得去处理一下。
……
百庭掌控全局,布的渔网深不可见,只等鱼上钩。但韩氏这边可谓是焦头烂额,公司先是人事部莫名出现内鬼,接着是行政部、然后是财政部,还好这些对于韩氏来说都是小事,是很容易就能挽救的损失。
但令韩鸣头疼的是,他总觉得陷入了什么魔咒一样,这些事情一直不断地连续出现,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起疑心。
可偏偏韩鸣叫人查,却又查不出什么东西来,只能当做走了厄运,甚至为此还去拜了佛。
瞿小意对他拜菩萨的行为觉得可笑,问他如果信佛的话,难道不怕因果报应吗?韩鸣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,好似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。
最近东郊一块园区的地在拆迁,那片园区年份久远,荒废了许久,但各方面条件优越,人流量大,完全可以另起新楼,百庭接手了这事儿,并且负责这块地的竞拍。
这样的事落到百庭的头上,韩鸣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。百庭实在是太强大了,实至名归。